01
「有你的才叫未来，没你的只是余生。」
席孟思盯着网页底端的这句文字和后面大大的【全文完】三个字，一想到追了大半年的文完结了，心里怅然若失。
幸好结局是HE。
情感专家反复强调，新婚燕尔过后两个人的性格到行为处事都容易发生质变，搞不好从头几日的你侬我侬与天雷勾地火直接跨到相看生厌一拍两散。
对这种极端说法席孟思倒是不以为然，毕竟她和老王哪怕算不上苦恋十余年修成正果却也经历了一些鸡飞狗跳。
然而，她承认自己婚后的确有所变化。
起初，拿到结婚证后的席孟思一度陷入了对于自己过早成为已婚妇女从此再无少女心的担忧，为防早衰，她重操中学时代的爱好，每天一下班就沉迷于花花绿绿的言情小说。
王俊凯刚洗完澡，下身围着一条毛巾就进卧室来了，整个人伸了个懒腰靠到床上，往她手机屏幕上瞥了一眼，正好看到男主出场。
“全球限量版阿玛尼加身的总裁上官铁锤那大理石般精致的面容在月光的照映下异常冷峻。”
王俊凯默读了一行，被雷的外焦里嫩，抬头看了眼一脸认真的席孟思，心里顿时升起对未来子女智商的担忧。
察觉到他关爱傻子的目光，席孟思面无表情地滑动了一下手指："你不懂。最近工作强度太大，下班后看看玛丽苏文放松脑细胞"
王俊凯问他："啥是玛丽苏？"
席孟思："……就是世界上所有人都喜欢她。"
这回王俊凯明白了："那不就是我吗？"
……
…………
“对，就是你……王玛丽。”席孟思决定不幻灭他脆弱的小心灵，不过王俊凯这迷之自信的解读总算是让她舍得把头从手机里抬了起来。
结果一抬眼，她整个人倒吸一口气：“……你你你你你…”
王俊凯伏下身子，把湿淋淋的脑袋在她睡衣上蹭了蹭，像只大型猫科动物。
席孟思盯着他裸露的上半身，心想自己是没救了，搞对象时会脸红就算了，结了婚日日夜夜同床而眠的，结果看到浴室里雾气缭绕中走出来的人还他妈脸红作甚？
这不成啊！如此被动地面对调戏的自己在这段婚姻关系中莫名其妙像矮了一头。
于是她一个鲤鱼打挺从床角蹦起来，想严厉地谴责他有事儿没事儿意图色诱自己的行为。结果刚刚窝着啃书的时间略长，蹦起来时脚麻腿软，不小心整个人一个趔趄直接跌到了王俊凯怀里。
他的头发还冒着水汽，睡衣扣子才系了一半，毫无防备下勉强把人接住，鼻子还被她的额头不痛不痒地撞了一下。
“看来你看的这些东西并非一无是处啊。”他愣了一秒，勾着她的腰的手一用力，将人向前带了带，贴住自己，声音暧昧：“你今天……挺主动？”
席孟思看他笑的一脸荡漾就知道此人脑子里现下又是一片带颜色的料。
她正要反驳，一抬头，突然看到从王俊凯鬓角滚下的一粒水珠，沿着精致的下颌滑过他的喉结，最后啪嗒地落在锁骨上。
王俊凯的喉结滚了滚。
腾地一声，席孟思感觉自己的脸彻底炸了。
然而脸炸了的背后原因有点心虚，因为这一幕令她联想到了自己沉迷小言后某次阴错阳差地在微博上搜自家老公关键字时搜到了一条长微博，随意点开后，她感觉自己整个人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雷克雅未克的雨水落在王俊凯性感的锁骨上，他解开她眼睛上蒙了一路飞机的手帕，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看向她震惊而惊喜的双眼：“宝宝，蜜月旅行选在这里满意么。”女孩用力地点了点头，流下了幸福的泪水。”
席孟思目瞪口呆，一来感慨世界上怎么有这么乖（傻）的女主，二来终于意识到网上逆天的有王俊凯的同人文这种东西存在且数量不菲，而最关键的是……
她这个明媒正娶的夫人都没来得及和王大忙人度蜜月，即使看到虚拟世界里的他对各种妹子体贴，自己也略有不爽。
席孟思想象了一下王俊凯这死傲娇叫出“宝宝”这么腻歪的称谓的场景，整个人一阵恶寒。
恶寒归恶寒，打开新世界大门的席孟思后知后觉自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她每天开始鬼鬼祟祟地看凯我小说。
那天晚上王俊凯拍完封面回家，一进门就感受到一道幽怨的视线。他伸长脖子，看到席孟思一只手扒着门框，可怜巴巴地盯着他。
王俊凯笑了笑，把外套往沙发一扔，张开双臂看着她：“来，抱抱。”
席孟思还沉浸在看凯我文的人设里，幽幽地说：“你变了”
王俊凯：“？”
席孟思：“你不想看到我震惊而惊喜的双眼么？”
王俊凯：“？？？”
席孟思：“你不想看我流下幸福的泪水么？”
王俊凯：“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弹了下席孟思的脑门，从地上拎起他妈刚刚捎过来的各种食物，走到厨房分门别类。顿了顿，他拿出一根韭菜，捧在手上表情严肃地细细端详。
结果端详了三十秒身后依然鸦雀无声，王俊凯回头，看席孟思泰然自若地收拾桌子完全没理他，空气有点尴尬，他只能弱弱道：“孟孟……”
席孟思：“？”
王俊凯委屈：“……平常如果我认真严肃地盯着家里某个物品超过十秒钟你一定会来问我想要干嘛的。”
席孟思：“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王俊凯笑了，说敢情你在这儿等着我呢：“给我包点韭菜馅饺子冻起来呗，这几天好不容易休息，我要天天宅家里打游戏。”
“不是我说…你个奔三的…打游戏不打现在流行的那些手游就算了…”席孟思一脸黑线，脑子里浮现起了那天去王俊凯父母家唠家常的回忆。
当时他爹打电话让儿子晚上过来一起吃饭，听筒那端王俊凯的声音充满着紧张与疲惫：“爸，我练舞呢，哎对，恩晚上没问题。”
他爹挂了电话，皱着眉头说这孩子太勤奋了，刚结束巡回演唱会就又在练舞，回头让凯妈炖点冬瓜猪蹄汤给他带回去，累哪儿补哪儿嘛。
席孟思：……
她真的不想说王俊凯练舞是在QQ炫舞。
02
“经典才是永恒的流行，我上一首单曲的舞蹈灵感可就是打游戏来的。”王俊凯靠在冰箱上，一脸家庭主义者式幸福地看着席孟思从柜子上拿面粉：“对吗媳妇儿…你要是不给我包饺子我就只能继续饿着，饿，就只能吃你了……”
王俊凯挑了挑眉，真的开始解衬衫扣子，还一脸煞有其事地补了句：“……饥不择食嘛。”
他媳妇此时两手沾了面粉不方便挠他，正想勒令别耍流氓，突然寻思着不对啊，这话怎么让他说的像骂人一样。
“去你的饥不择食！”席孟思炸毛了，抄起个苹果冲着他丢了过去。
王俊凯脑袋一偏，苹果不偏不倚地掉进了垃圾桶。
空气沉默了半秒，王俊凯默默地走过去捡起了苹果，放在了一边，看到席孟思惊讶的神情，善良地解释道：“明早席孟森不是要过来吗。”
“啊。”席孟思疑惑地点了点头：“……几个意思？”
王俊凯笑容纯良：“毕竟家里暂时没别的水果招待我大舅子。”
席孟思：……
她和馅的时候，王俊凯站在一边规规矩矩地擀面，两个人挽起的胳膊和鼻子上都沾上了点点面粉。
擀着擀着王俊凯又开始感慨了，似乎结婚后他一在家特别容易感慨，大致因为婚前感情再浓也没有合法关系这一层，而婚后的这个家于他而言太为珍贵，在外经受多少压力疲惫与流言蜚语，在这个房子里都能心平气和下来。
婚后他俩买的这套离老席家车程不超过二十分钟的房子，顶楼，一百多平的小越层，比原来王俊凯自己的家多少大了点，但从地址到环境还是较为低调。
选房时席孟思看中的这个小区，虽然没有高层和富丽堂皇的设计，但胜在优秀绿化景色怡人，无比符合她这个环保主义者：“你看这边小桥假山又流水的多美啊！还有儿童游乐区，直接为长远未来打算了。”
结果被王俊凯严厉地否决了：“不行！真有了小孩有假山的环境太危险。假如我们孩子不随我的沉着安静而是随你的疯疯癫癫，每天在小区里玩，万一哪天爬假山大头朝下掉下去咋办？”
席孟思：……
“口太窄。”王俊凯上前用手大致地测了测几座假山的距离，严肃地看向她：“小孩没分寸，一旦把脑袋伸这两座假山中间卡住拔不出来了多危险啊！”
“园艺师不会设计把人头卡住的假山的！”席孟思炸了：“再说哪个熊孩子会没事把自己脑袋伸这里去？”
王俊凯不说话了。
席孟思：“……行我已经懂了。”
然而最终王俊凯还是同意了买这套房子，主要因为看样板间时席孟思指了指小阁楼和那扇大大的天窗，喃喃自语：“真好啊……”
“诶，我们晚上趴在阁楼的窗户上看星星吧。”她笑了笑：“像好几年前在伦敦的那个夜晚，睡不着在酒店落地窗旁一样。”
王俊凯的心顿时柔软的一塌糊涂，只剩一个念头：
——买。刷卡！刷刷刷！
两个文艺青年签完合同突然想起来帝都不比伦敦，雾霾满天一般没有星星……
王俊凯回想到那一天又笑了出来，手一拐，擀的面皮就歪成了个难看的椭圆形。
他低下头看着席孟思，心里宁静又满足。无论外人将明星神化到什么程度，他都无比地享受着这一刻，作为一个普通丈夫的角色，和自己爱的人一起包饺子。
…煮饺子。
…吃饺子。
…当然，主要是吃饺子。
一心惦记着吃饺子工作不卖力的王俊凯还是被席孟思赶走了，说他虽然擀面有进步，但包饺子包的歪七扭八煮饺子煮的破了半锅，还是功成身退趁着第一锅煮好了承担本职任务比较好。
于是王俊凯承担起吃饺子的本职工作，夹起一个吹了吹，送到席孟思嘴边，张开嘴：“啊。”
喂完突然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咱俩还没去蜜月呢，你对地点有什么想法没？”
席孟思一听到蜜月俩字现在就想到那小说里王俊凯那声“宝贝”，一惊吓被刚入口的饺子烫的直呼气，皱眉道：“………地球上离雷克雅未克最远的是哪个国家？”
王俊凯想了想，拿出手机给助理打电话：“帮我安排两星期后去刚果共和国的私人行程。”
席孟思：……
03
王俊凯在感恩节的前一星期收到了一份前所未有的感恩大礼。
——他被人告了。
彼时他正把自己关在灯光阴暗的地下室里写新歌，脑子里乱七八糟一片没有一点灵光。或许正因成名早，于内爱情朋友家庭美满，于外金钱成就一应俱全，媒体口中上帝宠儿，反而太久写不出悲伤的作品。
那天在音乐室内，他和经纪人再次就新歌的灵感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大概是他气急了，伸手一拂，十几页标刻着曲谱的纸张哗啦啦地飞了满天。
他的瞳孔追随着下落纸张上反复修改的音乐符号，整个人有些恍惚。
年轻时王俊凯以为那些被动的日子总会过去，只要自己变得强大，一切都会明朗起来。然而等到他有了主动权，却发现永远有未知的无可奈何。比如现在，他的经纪人正告他，这一季的创作只要撕心裂肺的旋律。
那王俊凯说了，要么你拿来现成的词曲给我唱。如果创作权给我，那么老子现在没有伤春悲秋，老子只有普通市民王先生的幸福生活。
经纪人表示你都快而立了能不能少点陈词滥调傻白甜多点男人哭吧不是罪。
“伤春悲秋明明才是陈词滥调……”王俊凯嘟囔道。
“你有在这钻牛角尖的脑子当初就不该那么早娶老婆。”经纪人前言不搭后语，冷笑着把一叠文案咣当拍在钢琴上，摔门而出。
王俊凯这下明白了，说来说去原来还在含沙射影这事。
一直以来他隐约有种错觉。尽管数不清的人都向他的婚姻送上了祝福，似乎人们也在潜意识地希望着他会搞砸自己，从而证明在事业上升期结婚是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可他们不懂，他想要的从来都只是席孟思给予他的，那普通平凡的生活。
"江郎才尽了啊……"王俊凯揉着眉头打电话给王源抱怨时，听筒那端的人正在嘎吱嘎吱吃薯片，听到这句话，嘟囔着回了句：
"你啥时候才过了。"
王俊凯愤怒地挂断了电话。
十秒后后电话又响了，他只以为还是王源，随意地开了免提。
然后听到话筒那端经纪人焦急而又愤怒的声音。
简单来说，对王俊凯因爱生恨的几位黑粉长期求而不得，破罐子破摔地买断各大网媒头条并伪造了一份证据来证明他抄袭了自己早期的作品。
这事儿原本不大，但在这听风就是雨的时代，不少网友被带了节奏，一夜之间王俊凯也被各种以讹传讹弄得千夫所指。而公司最终决定避免他本人出面，官方着手处理这起碰瓷，让他出去哪里躲一段时间。
王俊凯一愣，倒没想到这破事似乎还带来了点意外之喜，人算不如天算，最终的蜜月旅行机会得来的猝不及防。
作为原本就自带意外属性的人，跟王俊凯这种也自带意外属性的人在一起久了，席孟思对于“意外”二字的到来其实并没有太多惊讶。尽管王俊凯表示这伊始缘由感觉怪怪的，好好的新婚弄的像逃难。
一向好好姑娘的席孟思沉默片刻。突然笑了笑，露出了个离经叛道的小表情：“如果就你和我，什么都不需要，一起逃到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好像听起来……也不错？”
王俊凯提醒她：“可是得带着咱家的鹦鹉。”
“也对。”席孟思点了点头：“还有存折和房产证。”
“银行卡和保险原件。”
“国际驾照和面膜。”
“八升容量，欢乐家庭装的果粒橙。”
“……”
“…….”
“……算了真麻烦，别逃了。”
王俊凯在家里掷了几天飞镖，最终将这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定在罗瓦涅米，世界上唯一坐镇于北极圈内的城镇。
席孟森开车送他俩去机场，路上对于如此定位表示鄙视，鄙视之余又对于扔飞镖这种只有土豪才能干出来的行为表示了羡慕。
“我说妹夫啊，你这草率的决定也太搪塞我们家席孟思了。”席孟森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表情不满：“她嫁出去以前从小到大可是每个假期我都耐心地带她游遍祖国大好河山……”
“也不知道十岁那年是谁说带我逛故宫结果跑去网吧玩游戏，把我扔在了大街上！”席孟思冷笑一声打断了他。
“还有这事儿呢？太不像话了！”没等席孟森解释，王俊凯皱了皱眉看向他，严肃地教育道：
“你就不能带她一起去网吧吗！”
席孟思从容不迫地扣好了外套的扣子，试图拽了拽车门：“大家好，我可以现在下车吗？”
……
………………
……………………
和好后小翻译傲娇地表达了对于王俊凯的担忧: “先说清楚，你没有被那个碰瓷的气的想不开要跑到北极去跳北冰洋自尽吧？”
“我说……”王俊凯挑了挑眉，看她完全在瞎扯的神情：“你看起来是根本没有担心过我会摆不平这件事啊。”
“对啊，不担心。”席孟思笑了笑，声音里一如既往的笃定：
“我说过吧，你啊…可是我的信仰。”
王俊凯，在我们相遇前的人生里，彼此都遭遇过太多不公与坎坷，所以我从来不信命运。
可我信你。
“嗯。”沉默半晌，他笑了笑，搂住她吻了吻她的发顶：“聪明！刚刚接到电话说已经解决，现在倒是公司这边要反告他们造谣和伪证。不过允给我的假期还是算数，那…我倒想感谢那几个人了。”
“别斯德哥尔摩了你。”席孟思被他按在怀里，声音闷闷地发表抗议：“……喂！不要给我亲秃顶了！”
席孟森：“……我要吐了。”
……
……
……
登机后席孟思后知后觉地问了他一个问题：“既然都是进极圈，为啥不是去南极？”
王俊凯回答的言简意赅：“没钱。”
席孟思：“哦。”想了想，她又疑惑道：“蜜月一般不都是要甜蜜温馨的吗？”
王俊凯表示我以前又没结过婚没度过蜜月你问我，但还是点头道：“啊，肯定是啊。”
席孟思：“……那我们为什么选个这么冷的地方？”
这回王俊凯被难住了。于是在剩下的七八个飞行小时里，两个人神情凝重地正襟危坐各自思考这个问题。
思考着思考着王俊凯就开始犯迷糊，大概前几日多少受到舆论影响，加上通宵杀青了一部戏，现下实在心力交瘁，没撑多久就歪到了席孟思的肩上睡着了。
席孟思转过头，看着他精致的侧脸，轻轻地笑了笑。
王俊凯是被垂直降落的航班颠醒的。
身后的经济舱隐约传来小孩子惊慌失措的惊哭声，吵的人惴惴不安。他扭过头，席孟思深情地看着他：“刚刚的两个小时看你靠在我肩上睡的安稳，我就感觉肩上像承载了一整个宇宙。”
在被野蛮降落吓得孩子哭声满舱的反衬下，此刻席孟思温柔的声音恍如天籁
。他感动地抱住了她，慨叹说果然还是我媳妇心疼我，这话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席孟思：“我的意思是，你真的很重。”
王俊凯：…………
04
席孟思曾经在大不列颠腐化了好几年，因此内心多少还是有点浪漫情怀。譬如此刻，尽管和王俊凯两个人在出舱时都连着打了几个寒颤、下意识地把脖子上缠着的围巾绕得再紧些，她还是为斯情斯景所震撼：
不远处能看到深深的雪地里驯鹿脚印与车辙的痕迹。而视线所及之处，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
远离亚洲多少使他们不用像平日里担心被跟踪和偷拍，心情也更容易得以放松。一路上看着雪摩托在街上飞驰，驯鹿与哈士奇啪嗒啪嗒的蹄声在安静的城镇显得格外活泼。
席孟思肖想坐雪撬造访圣诞老人村很久了，现下看到，一脸兴奋地拉着王俊凯开启话痨模式：“诶诶诶你看你看！驯鹿驯鹿！！”
王俊凯说：“是啊，看起来好像很好吃。”
席孟思突然不想坐了。
罗瓦涅米的冬季有着漫长的极夜，在圣诞月开始之前人们无所事事，偶尔爬到山坡上望着漫天极光出神一整晚。
俩人自助查好攻略，像普通游客一样兴奋地守在Ounasvaara的山顶，期待着极光的旷世奇景。
边冻边等，席孟思突然想到了些什么，扭头看向他，试探道：“你当真是随便丢飞镖选中的这个地方吗？”
王俊凯沉默了几秒，揉了揉自己后脑勺，懊恼道：“……哎呀还是被发现了。”
“所以为啥是这里…不要告诉我你只是想吃驯鹿肉。”席孟思哭笑不得。
“你说过吧……在我们搬家前。说想像在伦敦时一样一起趴在阁楼上看星星。”王俊凯拿出望远镜，顽劣地笑了笑，露出虎牙：“光看星空算什么，要看就要带我老婆看极光的星空。”
席孟思一时不知道应该感动还是应该对他说你这句话有种霸道土匪的气质。
于是她只有飞快地伸过头，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结果两个人都被对方冻的冰凉的嘴唇的温度颤了颤。
两个小时后，席孟思哆哆嗦嗦地推开了酒店楼下小酒馆的门，用冻得僵直的嘴唇连颤带抖地说我要点十杯热饮，心想自己和王俊凯各喝两杯剩下的六杯暖手。
时间还没到深夜，酒吧里只有寥寥几个客人。席孟思进来时酒保正擦着杯具，听到蹩脚的芬语口音，略微惊讶地抬起了头，先是被这位亚洲面孔冻得通红的脸颊吓了一跳，不过倒是搞明白了这位中国游客是冲着极光乘兴而去败兴而归，等了两个小时根本没看到极光，朗朗夜空只是对着星星心怀宇宙了一番。
酒保小哥是典型的北欧人长相，高大碧眼，此刻饶有兴趣地问她：“你会说芬兰语？”
席孟思原本就是临行抱佛脚半吊子，这下是听不懂了，只有摇摇头。一杯煮啤酒下肚，胃里终于暖了起来，她刚要低头给先回酒店房间一趟上厕所的王俊凯发条微信，小哥突然笑眯眯地把第二杯煮啤酒摆到了她面前，用英语问：“你介意和我约会吗？”
“……啥？”席孟思傻眼了，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和我，约会。”小哥以为她没听懂，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用手比划出一个爱心的形状：“你是个美丽的姑娘。”
席孟思不知道自己整个人在山顶上被寒风吹一个小时披头散发后哪里美丽了，只有干巴巴地对他说：“谢谢你，不过我已经不是美丽的姑娘啦，我是美丽的妻子。”
小哥却瞪大眼睛，难以置信道：“你是在向我求婚吗？哦不….这发展的也太快了，你们中国人都是这样直爽的吗，怪不得你们都会功夫。”
席孟思在一分钟内第二次怀疑自己的听力，然而还没怀疑完，王俊凯姗姗来迟，显然还冻得够呛。
他把她的手攥进自己双手间呵了呵气，皱眉道：“怎么还是这么凉？”
“已经热很多了，喏，你的。”她把第二杯啤酒端给他，然而突然想到这杯的来源，有点轻微的尴尬。
小哥探寻地看了王俊凯一眼，问她：“男朋友吗？”
“不，是我丈夫。”席孟思笑了笑。
“经历自由恋爱后在全国人民的祝福下并且受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的合法保护的那种丈夫。”一直没吭声的王俊凯突然开口道。
席孟思：“…………你什么时候做到把这么一长段英语说得这么流畅了。”
“真的吗……可你们看起来明明都这么年轻……”小哥惊呼一声，表情略受伤，却没忍住直言快语道：“怎么不自由自在地多玩儿几年再……”
席孟思略微厌恶地皱了皱眉，显然对于这种观念不敢苟同。
“有什么好玩的。”王俊凯突然笑了笑，说：“我可是她的信仰，而她……”
然而他却没有再继续英文回答满脸问号的小哥了，而是在这渐渐挤满本地人的酒馆里，用只有席孟思一个人才能听懂的中文，说：
“她是我的终点。”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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