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32
"我开车呢，你确定让我现在滚？"王俊凯握着方向盘，用余光看了我一眼："不是我说，你怎么每次一在车上就想着跟我殉情。"
"人不可貌相啊王俊凯，我原来怎么没意识到你这么擅长打嘴炮呢。"我隐形地翻了个白眼。
"那原来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他握着方向盘，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的样子，顿了顿："还有…"原来"是指什么时候？"
"原来觉得你是中二少年，现在觉得你是中二青年。"我支支吾吾道："大概…就是四五年前吧…啊你也知道，四五年前的我也就十二三岁……"
"行了啊，又整这出……"王俊凯笑得眯着眼，抬起右手在我发顶飞快地拂了一下，静电带起了几根头发。他顿了顿，清咳了两声，若有所思："但是如果就这样一直下去，几十年后你还在说我是什么…中二老年？听起来感觉…也不错。"
几十年吗？
我有点恍惚，透过漆黑的车玻璃，我能看到他的小虎牙和唇角好看的弧度。
我好像真的，渐渐开始有些离不开你的感觉了，而我不知道这种习惯是好或是不好。
眼看着车子已经进了我家的小区，他将车停在我家楼下，熄火，然后在离合器旁的小抽匣里翻来覆去地开始找东西。
"你干嘛？"我拎起包正要准备要开门下车，惊讶地想了想，一脸惊恐地看着他："你该不会在找凶器要把我杀人灭口了吧？"
"你脑洞可真够大的。我杀你图啥？图财你没有，图色……"王俊凯微笑地对我上下扫视了五秒，叹了口气："我们还是聊点别的话题吧。"
然后被我殴打了一顿。
闹完后，他抬手打开了车里昏暗的小灯，解开安全带，突然探过身子凑了过来，伸手直接掰住了我的下巴。
这动作吓得我一缩，说话瞬间磕磕巴巴起来："你你你…" 下意识抬起自己的下颌，我示意自己嘴角处他的罪证，伤口还没结痂就被晚上的一顿麻辣火锅打回了原型，此刻疼得我嘶了一声。
"别乱动，给你上药。"王俊凯皱眉，叹了口气，拿起刚刚在小抽匣里找的一支软膏，挤出来一点，扳过我的脸，轻轻地擦在我的嘴角："吃饭时我都跟你说让你涮菌汤的那个锅，你还吃那么多辣的。"
"我忍不住啊，火锅不吃辣人生还有啥意义。"感受到皮肤上的一片清凉，我惊讶地看他："这什么药膏啊…你什么时候买的？"
"治溃疡外创的，下午让助理出去买的。"王俊凯轻描淡写，认真地盯着我嘴角的伤口，帮我擦药。
说实话，此刻比起伤口沾了火锅的热辣，他指腹的一层薄茧擦过我嘴角皮肤所带来的温度更令我如坐针毡。
"王俊凯…"我怔怔地盯着距离自己近在咫尺的人，他轻柔的动作与温柔的眼神，恍惚间像一个巨大的漩涡，让我越沉越深 "你别对我这么好行吗…"
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眼定定地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本来已经习惯了…十七岁开始一个人在国外，无论发高烧到没力气做饭，来姨妈血流成河却必须一个人从超市扛大米回家，或者遇到地震，不管多难熬多危险的事我都经历过…也早就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去面对。"我涩涩地说，突然意识到这似乎是第一次对他说自己曾经的经历：
"可是这么多年后，突然你出现了，你对我这么好。现在我会矫情得觉得嘴角一块破皮的地方疼，还心安理得地让你给我擦药。可是你越这样我心里越害怕，感觉就像是…如果有一天你不再对我好，那我该怎么办？"
无关基本生活能力，而是丧失了一个人承受孤独的能力，它在我一个人在海外的那么多年里被迫成长，可最近我惊恐地发现王俊凯的存在渐渐取代了它。
我变的愈发聒噪，也愈发无法独处。
那么倘若有一天，他离开了我，彼此的生活回到曾经的轨道，可我却无法做回曾经的自己。
"我有一样东西，一直没有送给你。"沉默过后，王俊凯跃过座位，从后座的背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精致的刺猬玩偶，递给我："你知道吗？今天能听到你对我说这些话，说实话我心里很开心。"
看到我惊讶的神情，他笑了笑，眼底一片化开的温柔："因为这样的你的一面，才是真的需要我。"
他指了指我手上的玩偶："这是在布里斯托时，你当时开玩笑说你过生日让我给你买个礼物。当时没有应声，但后来我真的去买了的，一直想着什么时候有机会拿给你。刺猬这个动物，很多人理解是脾气暴躁浑身带刺，但我看来…它更像是竖浑身刺保护自己离你远远的，明明挺可爱，却没办法触碰。"
我低着头，心里百感交集。
"而对于你的问题，我的回答是……" 王俊凯为我涂好药膏，将那管膏体放进了我衣服的口袋，抬眼看着我："我想，如果真的有一天我不对你好了，或许有很多种无法解释的原因，但绝对不会是因为不爱了。"
尽管昨晚半夜三更才蹑手蹑脚的回家，次日清晨我却反常地在周末的清晨醒得很早。
在床上发呆了十分钟后，我赤着脚溜出房间，正想着上午怎么向我妈搪塞关于自己已有男朋友的胡言乱语，就看到她已经抱着胳膊等在我门口了。
"你昨天，好像回来的很晚？"她微笑地看着我，眼神中充满杀气："谁送你回来的？"
"妈你饶了我吧。"我上前扯着她的袖子摇来摇去卖萌："你再给我几天……让我想清楚怎么跟你说……"
"我就不明白了！一个名字而已，这有什么还需要想清楚的？"她怀疑地看着我："难道你男朋友还是什么不可说的重要人物！？"
脑海中突然回想起昨晚上楼前，王俊凯闭上眼，轻轻地在我的唇角落下一个吻。没有白天的蛮横肆虐，他只是将两片唇贴在我的嘴角，那处刚刚上好药还带着清凉触感的伤口。
"你把药膏都蹭掉了…我还得重涂……"我抱着小刺猬，红着脸低声道。
"…这不正好你说的，让你锻炼独立能力么……那个，过几天是什么日子你记得吧？"王俊凯回过身，不自然地挠了挠鼻子。
"嗯？啥日子啊？我不记得诶！"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一脸惊讶。
"席孟思！！！"愤怒的声音中两颗虎牙磨刀霍霍向猪羊(？)。
"哎行行行，开个玩笑嘛……"我笑了笑"我怎么可能忘，921你的生日，越来越老的王俊凯。"
"…………"
当我在接下来的三天里以各种例如"我突然肚子疼！"，"啊我晕倒了！"，"我上班要迟到了"的理由面对我妈的逼问强行搪塞，终于再也找不到能用的借口了。
而王俊凯也在即将到来的生日会的节目排练中百忙缠身，每天和我只有睡前发个微信的时间。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我愁眉苦脸的给我基友打电话吐苦水，还要被迫将王俊凯三个字马赛克"这种感觉就是成长的烦恼吧？"
"成长个P！像咱们这种已经快迈入大龄青年的美少女在脱单后向父母报告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她同情而愤怒的声音传来："你太不够意思了这么久都没跟我提过你谈恋爱了！还有…你打电话向我吐槽还不告诉我他是谁，这真的不是在向我这个单身狗秀恩爱吗？！"
我欲哭无泪地挂了电话。
在我和我妈的一捉一逃的旷日持久的拉锯战过后，9月19日的晚饭时间，整个餐桌都笼罩在一种低气压。
"席孟思，我再问你一次…你男朋友到底……"她的微笑中蓄起风暴，话音未落，门铃响了，表情缓和了一点，她起身去开门，扭头看我："你爸回来了，再去盛碗饭吧。"
门打开，我爸风尘仆仆地拎着登机箱站在门口，没有迈进屋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很怪异。
"干啥啊怎么不进屋啊？招蚊子啊？"我端着空碗从厨房探出头，疑惑地看他。
"……大概，你需要再盛一碗饭？"我爸艰难地开口，侧身让了让，昏暗灯光下的楼道里，王俊凯穿着一身休闲款小西装，微笑地站在他身后。
我手里的饭勺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你是……哪位？"我妈的手保持着开门的姿势，在门口和王俊凯大眼瞪小眼了一分钟后，她倒吸了一口冷气，艰难地一字一句道"…王…俊凯？"
"阿姨您好。"王俊凯站在门口，一个一百二十度鞠躬，脑袋就差直接磕到地上了。
"你好……请问你是在做什么互动节目吗？"我妈抻着脖子跃过他找摄像机，显然整个人还沉浸在震惊中脑洞大开："这个…原来节目里的幸运观众都真的是随机抽取，不是托啊……"
"哦并不是，其实那些观众确实都是托。"王俊凯认真地看着她："而且不仅节目找托，像我们有些场合唱歌都是假唱。"
我：…………
第一次见面你就这样自黑真的好吗？
"不过这些不是重点。"他真诚地看着我妈，清了清嗓子："阿姨，我是席孟思的男朋友。"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清晰地听见了鸦雀无声的房间内两个下巴掉到地上的声音。
…所以你口中的解决方法就是直接上门么！
______________
过渡章，接下来上正餐。
评论(27)